山东大学“三陪一”留学生学伴制度初考
重要的事情提前说：不知为什么，山东大学开始在自己众多官网上删除2018年的“三陪一”学伴公告了，从昨天删到今天。但是我都截图了，文内会展示这些截图。
以下正文。
山东大学在“友邦留学人员”面前丢掉了一个大学应有的基本尊严，然而却要在国人面前树立自己的强硬威严。这是我昨天看了山东大学国际部对该校“三陪一”学伴制度的声明《山东大学关于举办中外学生“学伴”活动的说明》后的深刻印象。
与山东大学对国外留学生们提供“三陪一”优惠政策所表现出的过度“友好”与谄媚相比，更令公众不能接受的是山东大学面向本国民众的质疑时所表现出的轻蔑与傲慢。山东大学的一纸《说明》便是明证。对此《说明》的具体内容，本文将进一步分析。在这里先贴出。
关于山东大学的留学生学伴政策，网上很多帖子都说是从2017年开始，这不准确。据初步考证，山东大学的留学生学伴制度在2016年秋季学期开始，从2016年到2019年，走过了三年两阶段的发展过程。所谓的两个阶段，第一个阶段是“1陪1”阶段，第二个阶段是“3陪1”阶段，第二个阶段可以认为是对第一个阶段的升级版或加强版。其中前一个数字指中国学生，后一个数字指国外留学生。
在网上可查到的山东大学最早的一份“学伴招募”公告发布于2016年10月28日，由山东大学国际事务部、校团委联合发布的《关于招募留学生“学伴”（Buddy）的通知》，招募条件中有“身体健康”一项要求。不知道山东大学为留学生学伴定义的“身体健康”是什么意思。既然是能在山东大学上学的学生，那显然是达到了山东大学在对入学学生“身体健康”的要求门槛。那么既然身体健康达到了在山东大学上学的要求，为什么还存在有身体不健康到达不到做“学伴”的要求？学伴如果不是一起学习的意思那么是有什么特殊要求？令人困惑。
（资料来源：山东大学网页）
后来，山东大学相关领导可能终于想通了这一点，认为不妥，所以删去了招募要求中的“身体健康”这一条。
（资料来源：山东大学网页。）
据查，2016年10月，山东大学“首批学伴”计划招募100人，最后不知真正具体招募到多少人。
2017年7月，山东大学计划招募70人，最终据说招募到30人，其中4人为男生，26人为女生。
2018年11月，山东大学按照1:3的比例招募到141人（如上图所示），男女比例不详，但根据该校网站上公示的人员名单，女生占了绝大比例。
在山东大学面向中国学生的“学伴申请表”中，有“请同学们尽可能详细认真的填写，以便为你匹配到心仪。。”的宣传语，以及“结交外国异性友人”的学伴“目的”选项，这一选项的设计，说明该校的“学伴计划”目的比较复杂多样，不单纯以帮学、促学、互学的学习为目的。
（资料来源：网友截图）
而在面向国外留学生的“学伴申请表”中，赫然写着对学伴性别的期望选项，以及“希望和学伴做什么”的暧昧选项（下两图示）。山东大学的领导们在帮国际留学生们找学伴的时候，不问他想找什么专业的，想找什么学历背景的，上来直接问他你想找男的还是女的？
（资料来源：山东大学“留学山大”网站）
（资料来源：山东大学“留学山大”网站“学伴申请表”附件下载）
既然是找学伴，竟然还有找学伴做什么的选项，竟然还有找学伴不为了学习的选项，山东大学的领导们是不是对“学伴”两个字的含义有误解。并且竟然还有“其他”的选项，“其他”后面你们怎么不再加上一道横杠让他们自己填内容呢？那么友邦留学生们就可以光明正大填上“做爱”两个字了。
以前我只知道到国外留学可以申请学校、申请专业、申请奖学金，不知道竟然还可以申请官方配备的学伴、申请玩伴、以及异性玩伴，这些需求都可以光明正大地申请并且由校方努力匹配尽量满足。
看到这样的申请表，我一方面恨我自己不是生在非洲部落里的黑人，就有可能具备了去山东大学留学的资格，就可以申请这些优惠政策了，而可惜我现在是个中国人，所以不具备去山东大学留学的资格，所以没办法去申请这项优惠政策，没办法和美丽可爱的山东大学女孩子们一起学习，于是我恨恨不已。另一方面我恨我的无知，不知道欧美日澳那些留学大国里有没有哪个国家哪个常青藤高校有这样的优惠政策，如果有的话请知情人一定告诉我，我拼了命也要考个雅思托福出去，万一能实现我找个白人女朋友的人生理想呢。
我想，如果我是个来自巴基斯坦的男人，我如果是个同性恋我就可以申请男性学伴，我如果是个异性恋我就可以申请女性学伴。这么人性化的留学地方，实在是好啊！
我又想，不知道山东大学的相关领导们在处理这些申请意愿的时候是怎么操作的？是不是看到一个男留学生要求三名女学伴，就配给三名女大学生；如果这名留学生在“希望和学伴做什么”一栏里选的是一起学习，就配给他学习好的女学生；如果这名留学生在“希望和学伴做什么”一栏里选的是一起玩，就配给他学习不好但喜欢玩的女学生？如果这名留学生在“希望和学伴做什么”一栏里选的是其他，再写个“找个中国女朋友”此类字眼，那么学校领导就给他匹配一个单身的想找异国男友的女大学生？应该大致就是这样操作吧，要不然你们设计表格里设计这么些选项做什么呢？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山东大学你为什么不开一个婚姻介绍所呢？我看你这方面很擅长啊，下次孟非的非诚勿扰可以在山东大学开专场了，以山东大学的优势，可以开一年。
当然了，说到学伴，说到留学生和当地学生的友情，自有“留学”这种跨国学习现象出现以来就有了，比如唐朝韦庄就写过一诗“扶桑已在渺茫中，家在扶桑东更东。此去与师谁共到，一船明月一帆风。”赠送给从日本远道而来大唐准备回国的优秀留学生敬龙。这样的例子和事实都多了去了。但是，与留学生处朋友是学生们的私人活动私人权利，如果是由官方进行这样的针对性别需求的“按需匹配”就实在不能摆脱“拉皮条”的嫌疑了。
然而山东大学毫不知耻。作为一个大学它竟然毫不知耻，这一点令人惊诧。山东大学国际部就此发布的《山东大学关于举办中外学生“学伴”活动的说明》（以下简称《说明》），充满了趾高气扬的毫不知耻的气势（本文第一图所见）。
现在来说这个《说明》。山东大学的这个回应，我给零分。如果能打负分，我给最大的负分。因为它毫无大学应有的尊严和形象。简单的说，山东大学的四条回复具有四条特点：扣帽子、转移注意力、不反思、恶人告状。
第一条，山东大学的领导们写道：“我校学伴活动合法且正当，符合国标，符合教育部精神”。这是在混淆概念，拿国家标准、教育部精神来做挡箭牌。国家大概确实说过要对国际留学生友好，你说我按照他们对性别的需求按需分配了若干大学生陪他们当然体现了我的友好。我认为这是山东大学曲解了友好的含义。以及更重要的是，不能泛泛地用“学伴”这个词来开脱自己，因为你的“学伴”与其他的“学伴”在内容上有差异。这是关于“度”的问题，然而山东大学领导们不反思。
第四条的后半段，山东大学的领导们写道：“近几年，针对我国来华留学教育，形成了较多的、甚至是有组织的网上舆情。。。此类舆情，不排除是有组织有预谋的炒作，背后有操纵的可能性”等等，这几句话，体现了山东大学这位领导极高的红卫兵素养，体现了其善于扣帽子、威吓、把个性问题群体化的综合特征。他们不反思，不认为这是社会公众对其相关制度的适当性质疑。他说我在按党的政策办，你们指责我就是反革命，还是现行的，应该让人保组把你抓起来，问问你是不是勾结了境外反华势力，恶毒攻击我们国家的高等教育制度。呵呵。
现在说《说明》的第二条。此条的目的在于论证“三陪一”学伴制度的自愿性。但是，我要指出的是，这是“自愿”幌子下的非自愿行为，因为你们设计的制度是有诱导性的。因为你们在制度设计的时候，给它绑定了很多利益激励在里面，使得这种貌似自愿的自由选择变成了有目的的、有偏性的、不公的、不如此“自愿”便会受损的、有负外部性的“自愿选择”。这个道理就像，国外很多名校为什么严禁教师与学生“自由恋爱”，为什么提倡自由选择的国家反而在这一项上让高校教师如此不自由？那是因为，教师与学生之间的感情即使再纯粹感人，但这种关系本身是不对等的、会对别的学生造成不公的、具有负外部性的畸形关系。不展开说了。不知道山东大学的老师们对这些道理懂不懂。不懂的话可以出国到好的大学里好好考察学习一下，再回来制定自己的制度。
第三条，山东大学说学伴制度不是自家独有，像南京大学等学校也有。意思是，别的学校也都这么搞，你们为什么只攻击我山大？你们是不是地域黑？是不是竞争对手在黑我们？是不是不想让高考考生报考我们学校，等等一系列隐含的意思。至于其他学校，我本人没有全考证，我只找了一下南京大学这方面的资料，看到了如下图所示的两条信息。
（资料来源：南京大学国际合作与交流处网站）
（资料来源：南京大学国际合作与交流处网站）
在这两条信息里，我看到的是2016年、2017年的两场公开的学伴晚会，两次party。这种校方举办的公开活动party与校方主导为留学生建立私人关系，是性质上完全不同的两回事（为什么山东大学的是为留学生建立私人关系，下文会贴出证据）。这个道理就像，就像滴滴网约车曾经变相鼓励男司机和女乘客暧昧一样。这仍然是一个关于“度”的问题。然而山东大学领导们不反思。
当然，如果南京大学等大学也像山东大学这样，由校方官方发动挑起“异性三陪一”标准的学伴活动的话，社会公众同样有权利质疑南京大学设计出此项制度的正当性、恰当性及其可能的危害性。这是所有社会公众对一所公立高校的基本监督权限。
如果你们说，我们这些高校都他妈的是这样的，怎么地了？你不服吗？那你实在是像一个流氓在说话而不像在代表一个高等院校在发言了。鲁迅早就回答过你们了：都如此，便对吗？
当然鲁迅的原话是“从来如此，便对吗”，举一反三一下，也就是这个道理。
现在来说《说明》第四条的前半段。山东大学的领导们在这里写道：“我校举办学伴活动的通知是2018年发布，并非新发布，现在才拿出来炒作，是别有用心。”这当然又是在扣帽子了。并且我有证据表明，此言这不是事实。因为在此之前，早就有网友对山东大学的学伴招募计划有过质疑，并且是直接在山东大学的官微上质疑的。我到网上随便搜一下，就能找到这样的证据。如下两图所示。
（以上两图资料来源：网络）
在2018年3月的这些网络评论中，网友们的批评声音已经很难听了。但是山东大学对此批评声音视而不见。那次，大概以及肯定是没有上微博热搜，山东大学不在乎这些批评的声音。而这次上了微博热搜，于是山东大学的领导们说是有人在故意黑他们。他们仍然不反思。
上面截图里那些网友们骂的太难听了，我摘一句骂的不那么难听的。新浪微博＠于洋律师：“真搞不懂，某些大学把那些未谙人事，甚至可能连恋爱都没谈过的小女生介绍给外国男性留学生当学伴，究竟意欲何为？”
然而！山东大学在说完自己学伴制度的正当性、正义性、无任何过错性后，就开始删帖了，就开始在自己的各个官网上删帖了！开始删自己在2018年11月15日发布的“学伴名单”公告了。对此我也不解：山东大学，你如果真的像你们的《说明》里说的那么问心无愧自信满满的话，你删什么贴呢？你要继续坚持自己的正确性，坚持光明正大往下搞啊！一个大学都没有这点坚持自己观点、坚持自己认为的真理的决心和能力，你们又能教会学生什么追求真理的执着精神呢？
至于山东大学删了多少条关于“学伴”的通知通告我并不清楚，但是我能肯定的是：山东大学至少在本校三处官网上删除了2018年11月14/15日发布的《国际学生新生“学伴”分组名单公示》。一个是山东大学团委的“青春山大”官网，一个是山东大学国际部的“留学山大”官网，一个是山东大学齐鲁医学院学生处官网。
上面有一张此公告的截图，便是来自于“青春山大”官网的，现在已经消失不见。
“留学山大”官网上的这条消息，原本的网址是：
http://www.istudy.sdu.edu.cn/cn/?c=content&a=show&id=1626
当时本页面的截屏是：
（截图来源：山东大学“留学山大”网站。截图时间：2019年7月10日18时）
现在这个网址的截屏是：
（截图来源：山东大学“留学山大”网站，网址同上，截图时间：2019年7月11日10时）
并且我还能肯定的是，这个帖子的删帖时间在2019年7月10下午六点到2019年7月11日上午十点之间。因为在前一个时间点，我看到的是上上图，而后一个时间点，我看到的是上图。
但是因为各个网站的具体管理单位不同，删帖时间有先有后，在7月11日上面两处官网的这条公共都删掉了以后，山东大学齐鲁医学院学生处网页上的这一公共转载仍然没删。
这个网址是：
http://www.fwsd.sdu.edu.cn/xszx_ql/info/1046/1423.htm
（截图来源：山东大学齐鲁医学院学生处网页，截图时间：2019年7月12日上午9时）
（截图来源：山东大学齐鲁医学院学生处网页，截图时间：2019年7月12日上午9时）
这个公告转载直到7月12日上午9点以后才删了，如下图所示。这里又暴露出山东大学一个问题：各单位协同作战能力太差了。
（截图来源：山东大学齐鲁医学院学生处网页，截图时间：2019年7月12日上午12时）
但是，山东大学的这个公告，我不仅已经截图，而且下载了他们公示的附件《山东大学2018“学伴”成组结果.xls》，并做了一个简单的统计分析。如下。
在这份2018学伴名单中，共47名国外留学生。其中韩国9名，巴基斯坦6名，也门6名，马来西亚3名，吉尔吉斯坦3名，尼泊尔3名，俄罗斯2名，乌兹别克斯坦2名，塔吉克斯坦2名，乌克兰1名，孟加拉国1名，尼日利亚1名，阿富汗1名，肯尼亚1名，泰国1名，圣卢西亚岛1名，安提瓜岛1名，多米尼加1名，坦桑尼亚1名，德国1名。按照1:3的比例共为此47名国外留学生配备了141名中国学生。根据所公布名单的姓名及中国人取名习惯推断，141名中国学生中女生占绝大多数，比例应该在80%左右。那么进一步，稍微有点脑子的人合理推测一下的话，47名留学生中男性占较大部分，所以，这是一个基本上可以定义为异性匹配的名单。
在下面这两张对中国学生名单进行全名遮挡及简单分析的图中，做了黄底标注的是根据姓名可以有把握地判断出是女生的，未做标注的是不容易根据姓名判断性别的。那么，所有女生就当然比标黄的还要多。女生占比达到80%左右的说法是有依据的。
（资料来源：山东大学齐鲁医学院学生处网站。图片处理：我）
另外蛮具有讽刺意义的是，在这个公告里，注明了如下内容：“为保护个人隐私、及时传达通知，请录取名单里编号为1-25组的同学扫描下方二维码加入活动微信交流群1，录取名单编号为26-47的同学扫描下方二维码加入活动微信交流群2（务必在2018.11.21日前完成），及时获取匹配“学伴”的相关信息。”
看到这里我就笑了，你们一方面全名公示所有有幸做了“学伴”的学生名单，一方面说要“保护个人隐私”，山东大学负责该项目的人的脑子不知道是不是被驴踢了，如此地混乱不清。（同时，“个人隐私”这四个字，给出了山东大学是校方出面为留学生建立私人关系的明确证据。如果是公开活动的学伴，此一项不能构成个人隐私权。此观点与上文呼应。）
然后我就给他们打电话了，想咨询一下他们这个“三陪一”制度是不是真实的，自己觉得有没有问题等等，想和他们好好聊聊，以一个中国公民的身份。电话号码来源是如图所示。
（截图来源：山东大学“留学山大”网站）
7月10下午打通了没人接，为什么那个时候打呢，是因为那时候我无聊上了一下微博看到他们上了微博热搜了，于是就打过去了想要了解一下，以一个关心高等教育的中国公民的身份想和他们聊聊。但是没有人接。于是7月11日早上又打了，下图所示的两个电话都有效，一共打了八次。为什么打了那么多次？因为他们老是挂我电话，不是很礼貌。每次我话都没讲完就把我挂了。
（手机通讯记录截屏来源：我）
我说你们的“三陪一”留学生优惠制度是真的还是假的？接电话的女老师说你是谁？你从哪儿来？你到哪儿去？谁告诉你的？是学生还是家长？我说你这样的态度就不好了，我作为一个热心高等教育的中国公民来问问你，你怎么脾气这么大。然后听到她对旁边的人说，这电话怎么录音，一副录我的音然后去告我污蔑了他们的意思。我就火了，我说去你妈的我就是来打电话骂你们的，你们赶紧给我录音吧。然后她就挂了。于是我就又打了好几次，他们先后换了好几个人接，最后我终于把我要给他们说的话说完了，包括羞辱他们是野鸡大学。不知道他们录好音了没有。
后来想想，还是漏了问一句，你们为什么要删帖呢？下次打电话的时候再问他们。
好了，此文就这样吧。另外值得一提的是，前段时间有消息，中国解禁艾滋病入境。所以想要提醒所有人的是，如果你找国际友人做朋友，尤其是非洲、中东等地的国际友人，如果深入发展到性伙伴、男女朋友、同性恋等亲密程度，一定要注意安全，最好让对方先去医院检查一下身体。此条切记。
最后，向山东大学说的最后一句话：山东大学啊，你丢尽了作为一个大学的尊严，会被国际上其他高校耻笑的。不仅会被一些留学大国的高校们耻笑，而且会被你特别“优待”的那些国家的高校们耻笑，以及并不排除被那些你用中国女学生伴过的留学生们耻笑。不信的话，你继续把“异性三陪一”制度坚决搞下去，我们拭目以待你的被耻笑程度如何。
中国的大学们，在“热情友好”对待国际留学生方面，请把握好你们应有的“度”吧，请保留好一个大学应有的尊严吧，不要在全世界高校面前变成笑柄。
当然，必须要指出的是，社会公众对山东大学“三陪一”制度的适当性、恰当性、正当性的质疑，当然是直接指向山东大学校方的，而不是指向参与此项制度的学生的。这原本是显而易见的，但是为了防止一些人的有意歪曲，还是注明一下。
山东大学，请你反思，以一个高等院校的身份，以一个211/985重点高等院校的身份。
谢谢。
社会观察
（人间自有大戏，胜却无数影视）
（非虚构的叙事、评论、研究、审美）